〖尔雅学派〗创始人郭舍人,是西汉前期犍为郡(今贵州遵义市西)文学卒史,武帝时待诏为舍人。《尔雅》为训诂书。所训多为先秦经书的词及字,也释谱子杂书的词及字。读古书,必先懂古义,《尔雅》便是欲渡之舟。传授《尔雅》的学者有:郭舍人、刘歆、樊光、李巡、孙炎等。刘歆、樊光、李巡、孙炎各有《尔雅》注。南朝梁时,刘歆、李巡的《尔雅》注尚存,后来亡佚。晋郭□注《尔雅》,宋邢□作疏。郭□生活的时代,距汉不远,所见古书,古本较多,注也可观,后人虽有补正,但是不能超其大旨宏纲,邢□疏也不出其范围。
分类目录归档:儒家文献资料汇编
二江学派
〖二江学派〗南宋宇文绍节、陈粱等人创立的学派。代表人物还有杨知章、李修己、张仕俭、范仲□、范子长、范子该、范苏、宋德之、虞刚简、程遇孙、薛维、邓谏从、张方等。他们都是南轩学派张拭的门人或私淑弟子讲学于蜀中者。最初,张□居湖湘讲学,“其学末甚通于蜀”,宇文绍节、陈梁最先拜张□为师,“蜀人多从之”。既而,他们又授徒讲学于蜀中,因形成“二江学派”,亦称“二江诸儒学派”。著名弟子有:程公说、程公硕、程公许、杨子漠、李义山、苏在□、张钧、师遇、高载、魏了翁、高崇、范大冶、彭□等。此派主要是阐述和宣传其师张□的学说,重点讲授“正心诚意”之学。他们主张,“学本诚一,论不□□,自浩气养心以求道腴,不茹刚吐柔而求声利”。强调“动静语默,不违乎诚”。他们认为“中庸诚敬,是乃天地自然之则,古今至实之理,帝王所以扶世之极,圣贤所以明德新民,未有不由之者”。又说:“帝王躬行之道,莫大于学。学者,政事之本也。欲极乎学之用,不可不求其要。伺谓要,行之以至诚,要之以不息是也。《大学》之道,自正心诚意以至于平天下,《中庸》之道自尊贤以至于来远人。皆不外乎至诚之一言”。特别强调“诚”的作用。他们还主张“正心”,谓“为学之道,当体之于身,本之于心,总宜以心为严师,于心有一毫不安者,皆所不可为也”。此派反对佛、老学说,“痛陈佛、老之妄,使不惑于趋向”。政治上主张抗金,但反对没有准备就轻意发动伐金战争,谓韩□胄北伐是“有复仇之志,而无复仇之略;有开边之害,而无开边之利”。(《宋元学案》卷七十二《二江诸儒学案》)主要著作有:李修己《李成州集》,薛绂《则书》,张方《亨泉稿》,程公说《春秋经传》,李义山《后林遗稿》程公许《沧洲尘缶编》,杨子漠《浩斋退稿》,黄裳《兼山集》,杨泰之《克斋集》、《大易要言》等。此派对于把二程和张□学说传人蜀中起了重大作用。全祖望曾评论说:“宣公(张□)居长沙之二水,而蜀中反疏。然自宇文挺臣(宇文绍节)、范文叔(范仲黼)、陈平甫(陈□)传之人蜀,二江之讲舍,不下长沙。黄兼山(黄裳)、杨浩斋(杨子漠)、程沧洲(程公许)砥柱眠峨,蜀学之盛,终出于宣公之绪”。(《宋元学案》卷七十二《二江诸儒学案》)史载“淳熙嘉定而后,蜀士霄夕续灯、再聚签以从事于南轩(张□)之书,湖湘反不如也“。(同上)此派确也兴盛一时,其弟子魏了翁另创“鹤山学派”。
东原学派
〖东原学派〗创始人戴震(1724―1777)。戴震,字东原,清休宁(今安徽屯溪)人。此学派因其字而名。戴震年十七从江永为师。戴震弟子有段玉裁、王念孙、孔广森等。其交游者有金榜、郑牧、方矩、汪梧风、汪肇龙、卢文□、王鸣盛、纪昀、王昶、程瑶田、钱大昕、朱筠、姚鼐、邵晋涵、任大椿、孔继涵、洪榜、洪梧、汪龙等。此派治学内容广博,对天文、数学、训诂、音韵、历史、地理均有研究,而且不专主一家。其大旨在精求正诂,以通古代典章制度,而因以确知义理。创始人戴震出身于汉学又超出汉学,不但是清中期著名的学者,也是成就卓著的思想家。戴震很重视文字训诂,精研《尔雅》、《方言》诸书及汉儒传注,由声音文字以求训诂,由训诂以寻义理。尝言:“今人读书,尚未识字辄薄训诂之学。夫文字之未能通,妄谓通其语言,语言之未能通,妄谓其心志,此惑之甚者也。论者又曰:有汉儒之经学,有宋儒之经学,一主于训诂,一主于义理。此愚之大不解者。夫使义理可以舍经而求,将人人凿空得之矣,奚取乎经学?唯空凭胸臆之无当于义理,然后求之古经。求之古经而遗文垂绝,今古悬隔,然后求之训诂。训诂明则古经明,而我心所同然之义理乃因之而明。古圣贤之义理非他,存乎典章制度者也。昧者乃歧训诂、义理而二之,是训诂非以明义理,而训诂胡为?义理不存乎典章制度,势必流人异端曲说而不自知矣”。(徐世昌《清儒学案》)故他尤精于古音韵和名物训诂。他从分析《广韵》系统人手,区别等呼洪细与韵类异同,创古音九类二十五部之说及阴、阳、入对转的理论。对经学、语言学有重要贡献。戴震之师江永不菲薄程、朱而戴震则颇多论难。素来治程、朱之学者以杂佛学斥陆、王,而戴震则以杂佛学讥程、朱。尤其在理气、道器观方面,戴震对程、朱等理学家们的观点进行了尖锐的批判。他认为,世界是“气”的变化过程,而“气化流行,生生不息”,就是“道”或“理”。“气”的内容是阴阳五行,也就是“道”的实体。“形而上”的“道”是“末成形质”以前的“气”;“形而下”的“器”是“已成形质”以后的物。提出“事物之理,必就事物剖析至微,而后理得”。批判了理学家们“理在气先”的理论。他还肯定“理也者,情之不爽失也,未有情不得而理得者也”,“今以情之不爽失为理,是理者存乎欲者也”。从而把天理还原于自然,将理与情、欲统一起来。他提出,“理”自宋以来,已成为尊者、长者、贵者压迫卑者、幼者、贱者的工具,“尊者以理责卑,长者以理责幼,贵者以理责贱,虽失,谓之顺;卑者、幼者、贱者以理争之,虽得,谓之逆”,“人死于法,犹有怜之死,死于理,其谁怜之”?他认为人欲是不应该也是无法弃绝的,宋以后儒者“举凡饥寒愁怨、饮食男女、常情隐曲之感,则名之曰人欲。故终其身见欲之难制。其所谓存理,空有理之名,究不过绝情Q欲Y之感耳,何以能绝”?他肯定人欲对人类的存在有重要意义,提出“有欲而后有为”。尖锐批判理学家们以“理”来排斥人欲无异于“以理杀人”,“其所谓理者,同于酷吏之所谓法。酷吏以法杀人,后儒以理杀人,浸浸然舍法而论理,死矣,更无可救矣”!同时提出“体民之情,遂民之欲而王道备”的观点。戴震弟子段玉裁、王念孙、孔广森皆精通音韵训诂,为清代著名的经学家和训诂学家(详见懋堂学派、石□学派、□轩学派条)。此学派代表著作主要有戴震《原善》、《原象》、《孟子字义疏证》、《声韵考》、《声类表》、《方言疏证》,段王裁《说文解字注》、《六书音均表》、《古文尚书撰异》、《诗经小学》、《周礼汉读书》、《仪礼汉读考》、《毛诗故训传定本》、《经韵楼集》,王念孙《广雅疏证》、《读书杂志》、《古韵谱》,孔广森《春秋公羊传通义》、《诗声类》、《大戴礼记补注》、《礼学卮言》、《经学卮言》、《少广正负术内外编》等。此学派影响很大,王超评戴震曰:“东原之学,苞罗旁魄,于汉魏唐宋诸家靡不统宗会元而归于自得,名物、象数靡不穷源知变而归于理道。本朝之治经者众矣,要其先之以古训、折之以群言,究极乎天地人之故,端以东原为首。”(徐世昌《清儒学案》)戴震为“专门汉学”皖派的代表人物,其学术成就为社会所公认。但他的哲学思想,尤其是批判程、朱理学的观点,在当时并不被人所重视,“世惑谤之,或讳之”(同上)。戴震的弟子段玉裁、王念孙、孔广森,后来又分别成为懋堂学派、石□学派、□轩学派的创始人,可见其学传衍之远。
东整学派
〖东整学派〗创始人陈澧(1810―1882)。陈澧,字兰甫,号东塾,清番禹(今属广东)人。此学派因其号而名。澧为广州学海堂长数十年,晚年又主讲菊坡精舍,从学者甚众。其弟子较著者有桂文灿、廖廷相、林国赓等。陈澧家学将其子宗谊相承。其交游者有侯康、侯度、梁汉鹏、谭莹、郑献甫、邹伯奇等。此派学通汉宋,兼以郑玄、朱熹为宗,不为汉宋门户所限。于汉、宋间不偏不倚,不拘泥于任何一方,陈澧之学,广涉天文、地理、乐律、音韵、算术等,也能诗词、骈散文。他尤好读《孟子》,服膺孟子性善之说,认为,人性皆有善,而荀子、扬雄辈皆不知。对于诸经注,他“以为郑氏有宗主,复有不同,中正无弊,胜于许氏异义、何氏墨守之学。魏晋以后,天下大乱,圣人之道不绝,唯郑学是赖”。他认为,学习汉儒,不仅要学汉儒之学,尤当学汉儒之行;清代考据之学,源出朱嘉,故不可反诋之。又以为清代考据之学虽然很盛,但犹有未备,应补苴之。主张对汉学、宋学“能会其通”,谓汉儒言义理无异于宋儒。宋儒轻蔑汉儒及近儒尊汉儒而不讲义理,“皆失之”。著有《汉儒通义》七卷,意在通过此书证明,与某些汉学家观点相反,汉代学者并未忽视对于义理的研究。漠“晚年,寻求大义及经学源流正变得失所在而论赞之,外及九流诸子两汉以后学术”,著《东塾读书记》二十一卷。此书于其去世前刊印,计十五卷,1898年重印时增加一卷。其余末刊手稿已佚失。澧于乐律、音韵“尤能贯通古今,折衷求是,著《声律通考》十卷、《切韵》六卷又《外篇》三卷。漠精干舆地之学,“谓地理之学当自水道始,知汉水道则可考汉郡县”,因著《汉书水道图说》七卷,又著有《水经注提纲》四十卷、《水经注西南诸水考》三卷。澧亦精于数学、著《弧三角平视法》一卷、《三统术详说》三卷,前者为研究球面三角之作,后者则详论古代创建《三统历》的方法。其著作还有《琴律说》一卷、《申范》一卷、《摹印述》一卷、《东塾集》六卷。除澧宗谊“于父学笃信谨守”,长于舆地之学,曾补全《禹贡图》刻之,双著《读论语日记》一卷,卒年二十一。陈澧弟子桂文灿长于考证之学,著有《群经补证》等,对《易》、《尚书》、《春秋》、《周礼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孝经》等皆有考证之作,又通舆地之学,著《群经舆地表》、《广东图说》、《海说》、《海国表》、《海防要览》等。寥廷相为陈澧入室弟子,“于经史、小学、古音切韵、舆图、算术无不综览详究,所长尤在三礼”,“尝谓学礼当识礼意。礼家书籍浩博,仪节繁重,乃编三礼以类从,从其文以究其意,为学礼者示以阶梯”。著《礼表》十卷、《周官六联表》四卷。林国滚从陈澧受经学,曾主讲端溪书院。他“以经学非见之实溺,则无裨经世,故说经每以史证之”。又以为“史学以地理为最要”,故于中外形势险隘讨究最详。著有《近鉴斋经说轴录》、《□读书记》、《元史地理今释》、《读陶集札记》,辑古佚书若干卷,校正影宋本《北堂书钞》―百六十卷。徐世昌《清儒学案》评陈澧曰:“自阮文达治粤,提倡学术,人材蔚兴。东塾后起,尤为大师,兼以郑君、朱子为宗主,通汉宋之邮,意在补偏□敝,不为无益无用之学,其宗旨特为醇正。”
东林学派
〖东林学派〗因此派活动于东林书院而得名。代表人物有顾宪成、钱一本、高攀龙、孙慎行等。顾宪成,字叔时,别号泾阳,明后期常州无锡(今江苏无锡)人。先后拜张原洛、薛方山为师。万历进士,历官户部主事、考功司主事等。终因统治阶级内部斗争而被罢官。返里,主持东林书院。钱一本,字国端,别号启新,常州武进(今江苏常州市武进县)人,师事王塘南。万历进士,官福建道御史,又巡抚广西。对杀抑江西贪污之风颇有政绩。后因上书谏止皇太子册立一再改期而被罢官。归里建经正堂,收徒讲学。东林书院成,与顾宪成分为主持。高攀龙,字存之,别号景逸,常州无锡人,万历进士,授官行人,后因上疏弹劾当权者,被贬官,不久告归,便与顾宪成、顾允成在北宋杨时讲学场所旧址重建书院题为“东林书院”,讲学其中。孙慎行,字闻斯,号澄澳,常州武进人。万历进士。授翰林编修,累迁至礼部侍郎。天启初为礼部尚书。另主持礼部事时,神宗赐福王庄田四万顷,其直言劝课谓祖宗朝未有过千顷者。曾因弹劾“红丸”事,遭受打击。东林学派的主要活动包括学术研究和清议朝政两大部分,清议朝政往往带有理论色彩。该学派学术宗旨是宣扬周敦颐太极图说和程、朱理学,反对王守仁心学。论中往往驳斥姚江,而赞评止修。其中对王守仁所谓“‘无善无恶’一语,辨难不遗余力。以为坏天下之法,自斯言始”。该学派认为“道心”是宇宙的本体。说“天下无性外之物,无心外之理,犹之器受日光,在彼在此。日则一也”(高攀龙《阳明辨》)。引龟山语:“天理即所谓命”,说,“言命者,惟此语最尽”,又说:“天理也,天然自有之理,人之所以为性,天之所以为命也”。即天下万物尽包含于“性”中,尽包含于“心”中。还进一步说:“今人所谓天。以为苍苍在上者云尔,不知九天而上,九地而下,自吾之皮毛骨髓,以及六合内外,皆天也”,“方寸即宇宙”(高攀龙《答刘念台》),即宇宙虽然广褒无堰,却无不囊括于“方寸”即“心”中。此“心”,不是指“人心”,而是指“道,心”。“心,三才主宰的总名。天地之心,天地之主宰;人心,人之主宰”,“道心为主,人心听命”(钱一本《黾记》);“心一也,粘于躯壳者为人心”,“发于义理者为道心”(《答刘念台》);“乃其所以为心,本之天命之聚而成体也”(顾宪成《商语》)。“道心”与世界万物之间的关系,是“理一分殊”,即“一本而万殊”。该学派认为人性本善,恶为后染。提出,“心之所以为心,非血肉之谓也,应有个根抵处,性是已”(《商语》)。“人生何处有一毫不停当?何处有一毫不圆满?自家做得不停当,觉得不圆满,皆是有生以后,添出来勾当,添出来念头,原初本色,何曾有此”(高攀龙《人之生》章)?“忠信是天生人的原来本色,圣贤好学,不过是还他本色。”该学派认为王守仁无善无恶的心本体论以虚代实、善恶不分。说:“佛学三藏十二部,五千四百八十卷,一言以蔽之曰:‘无善无恶’。第(但)辩四字于告子易,辩四宇于佛氏难,以告子之见性粗,佛氏之见性微也。辩四宇于佛氏易,辩四字于阳明难,在佛自、立空宗,在吾儒则阴坏实教也。”“阳明岂不教人为善去恶?然既曰‘无善无恶’,而又曰‘为善去恶’,学者执者上一语,不得不忽其下一语”。现以为心之本体,原是无善无恶也,合下(当时)便成一个空”,“空则一切解脱”,以仁义为梗桔,以礼法为粪土,以日用为红尘,以讼悔迁改为轮回,以抵节厉行独立不惧为意气用事。“现以为无善无恶,只是心之不著于有”,即有而不显著,不是根本“无”,“究竟且成一个混”,“混则一切含糊”,以随俗逐波为中庸,以委曲迁就为无可无不可,以猖狂无忌为不好名,以临难苟安为圣人无死地,以顽钝无耻为不动心。所以,“由前之说,何善非恶?由后之说,何恶非善?”(顾宪成《小心斋札记》)“心意之物,皆无善无恶。使学者以虚见为实悟,必凭依此语,如服这鸩毒,未有不杀人者”。该学派认为认识世界的途径是“格物致知”,先格物,后可致知。认为程、朱一脉相承,学说重点在于居敬穷理,“居敬本《中庸》之以戒慎恐惧为始,穷理本《大学》之以格物致知为先”。又说:“格物是随事精察”,“物之格即知之至”(高攀龙语)。还举例说:“先须开辟得一个宇宙匡郭,然后可望日月代明,四时错行于其中,故不格物,而求致知意诚者无之”(《黾记》)。该学派在社会伦理观方面,主张唯君父之命是从。说:“孟子‘莫非命也,顺受其正’,譬如亲造子命,喜怒惟亲,而喜不忘,怒不怨,则子之顺受其正。君造臣命,进退惟君,而进以礼,退以义,则臣之顺受其正(《黾记》)。该学派在社会政治观方面,主张以儒家的是非纲纪世界。说:“佛氏最忌分别是非,如何纲纪得世界?纲纪世界只‘是非’两字”。在纲纪世界过程中,要注意“小人”和伪君子的动向,说“后世小人,动以党字倾君子,倾人国,不过小人成群,而欲君子孤立耳。或有名为君子,好孤行其意,而以无党自命者,其中小人之毒亦深”。为了国家,还必须“毋信俗耳庸目”,才能坚持“以是非时事,臧否人物”。该学派认为人才决定政事,用人标准应先察心后考才。说:“政事本于人才,舍人才而言政者,必无政。”“其心可托,其才自为我用。世人喜用人之才,而不察其心,其才止足以自利其身已矣,故无成功。”“此言是用才之决也”。认为有学问无气节“为世教之害不浅”。该学派反对恃鬼神之道而废人之道。说:“《传》云:‘国将兴听于民,国将亡听于神。’则是恃鬼神之道,反不名废人之道;惟尽人之道,便可合鬼神之道。人之道废,鬼神未有应者也;人之道尽,鬼神未有不应者也。”(孙慎行《文钞》)该学派著作有顾宪成州、心斋札记》、《商语》、《当下绎》;高攀龙《札记》、《杂著》;钱一本《黾记》;孙慎行《困思抄》、《文钞》;顾允成《小辩斋札记》;黄尊素《怀谢轩讲义》。黄宗羲对东林学派的清议和风节曾给予很高的评价,他指出:“熹宗之时,龟鼎将移,其以血肉撑拒,没虞渊而取坠日者,东林也。毅宗之变,攀龙髯而蓐蝼蚁者,属之东林乎?属之攻东林者乎?数十年来,勇者燔妻子,弱者埋土室,忠义之盛,度越前代,犹是东林之流风余韵也。一堂师友,冷风热血,洗涤乾坤,无智之徒,窃窃然从而议之,可悲也夫!”(《明儒学案》)
东樵学派
〖东樵学派〗创始人胡渭(1633一1714)。朗渭,初名渭生,字□明,号东樵,清德清(今属浙江)人。此学派因其号而名。胡渭家学有其孙彦升承传。胡渭交游者有徐乾学、顾祖禹、黄仪、阎若璩、李□、徐善等。该派主要治经学、地理学,尤精于地理学。胡渭曾与阎若璩等帮助徐乾学修《大清一统志》。渭索习《尚书・禹贡》,谓汉、唐、宋于地理多疏衅,乃博稽载籍及古今经解,考其异同而折衷之。对于山川形势、郡国分合同异、道里远近,一一讨论之。又汉、唐以来,河道迁徒,故渭备考其决溢改流之迹。曾撰《禹贡锥指》,搜采方志舆图,阐释《尚书・禹贡》,将九州分域、山水脉络的沿革变化,详加说明,从而成为研究中国古代地理沿革的重要参考书。又撰《易图明辨》,对于河图洛书、五行、九宫、参同、先天太极、龙图易数、钩隐图、启蒙图书、先天后天、封变象数等,皆引旧文互相参证,以籍依托者之口,使学者知图书之说,乃修炼、术数二家旁分易学之支派,而非作《易》的根柢。他指出,先天之图,唐以前书,绝无一字符验,而突出于北宋之初,邵雍以及朱熹,但取其数之巧合者,未暇求太古以来之授受,故《易学启蒙》、《易本义》前九图皆沿其说。但考《宋史儒林传》,《易学启蒙》本属蔡元定创稿,非朱熹自撰。至于《易本义》卷首九图,乃为其门人所依附,朱熹当时未曾坚主其说。又撰《洪范正论》,谓汉人专取灾祥,推衍五行,穿凿附会,乱彝伦攸叙之经。又撰《大学翼真》,大旨以朱学为主,力辟王学改本之误。胡渭之孙彦升曾著《春秋说》、《四书近是》、《丛书要录》等;于乐律尤有心得,著《乐律表》八卷。徐世昌《清儒学案》谓:“东横之学,下下古今,穷湖究委,以求其是,析其疑。故于自来说经傅会变乱之弊,埽除几尽。治《禹贡》,辨《易图》,有功于经学最□。与阎潜邱之证伪《古文尚书》同称绝作。此其异乎专崇古义而不观其通者欤!万斯同称赞说:“先生示以《易图明辨》,则《本义》之九图咸为驳正。采集之博,论难之正,即令予再读书十年,必不能到,何先生之学大而能精如此!以此播于人间,易首之九图即从此永废可也。”
东发学派
〖东发学派〗南宋末黄震所创学派。黄震慈溪(今属浙江)人,字“东发”,因称所创学派为“东发学派”。在浙江学派中,很大一部分人主宗陆九渊“心学”,至慈湖学派杨简,达到大盛。咸淳以后,许多学者转而尊崇朱熹理学,当时主要有二支,一支以何基、王柏、金履祥、许谦等为代表,创“北山学派”。另一支就是此派。黄震曾师事王文贯,非圣贤之书不观,无益之诗文不作。遍览周敦颐、二程、朱熹以来理学家论著,接受了程朱理学思想。晚年曾辞官归居定海灵诸乡之泽山,侨寓鄞之南湖、桓溪避地于同各等地,与其子弟唱欢于海隅,因形成自己的学派。一传数传子孙及弟子甚多,著名者有:黄梦□,黄叔雅、黄叔英、陈深、陈□、赵炎、吴汉、吴应奎、黄灭孙、胡幼文、黄珏、岑士贵、王士毅、杨维桢等。此派学宗周敦颐、二程和朱熹,但又能“折衷诸儒”,“于考亭(朱熹)亦不肯苟同”,对“朱学”并不盲从,而是有所立异,具有修正程朱之学的思想甩格。他们用变易的观点来解释“理”、“道”等。既把“理”视为亘古永存、无所不在的超时空的存在,又反复强调“万事莫不有理”,“理”在事中,否认天地人事之外“理”的存在。把“道”解释为“大路”,谓“道者,太路之名,人之无有不由于路”。认为“道”非“遗落世事”而“超出于人事之外”的“高深之道”,而是“日用常行之理”。他们所说的“道“与“事”的关系,并非指客观事物及其内部的规律性。而是指人们的生活中、践履封建伦理道德的准则。他们反对侈淡人性,谓“何今世学者言性之多也”,不同意以“虚容”言“心”、“性”,批评那些高谈“人心”、”险”的人是“多潜移于禅学而不自知”,实严与禅学之遁辞言识心而见性者”,所出异源而同湍激之冲”。他们还批评“生知”说和“静坐”之修养方法。赞赏胡濂、孙复、石介三先生的“笃实之学”,强调“躬行之本”,提出“言之非艰,行之为艰”之说,主张“先明义理”,“然后见之躬行”。(《宋元学案》卷八十六《东发学案》)此派还否认儒家道统说,‘指出所谓“十六字心传”乃“面相授受之密传”。为学亦重经史考辨。主要著作有:黄震《东发日钞《东发讲义》、《古今纪要》,黄叔英《□庵杂著》、《□庵暇笔》等。此源思想主要流传于福建、江浙一带,对于在浙江地区重振朱学有一定意义。
东莱学派
〖东莱学派〗南宋吕祖谦所创学派。祖谦为婆州金华(今属浙江)人,字伯恭,学者称“东莱先生”(亦称“小东莱先生”,与吕本中称“大东莱先生”有别),因称所创学派为“东莱学派”,亦称“金华学派”、“婆学”、“吕学”等。其五世祖为“范吕学派”吕公著,四世祖为“荥阳学派”吕希哲,从祖父吕本中为“紫微学派”创始人。祖谦自幼承受家学教育,“有中原文献之传”,继承家学“不名一师,不私一说”之传统,前往紫徽学派吕本中弟子林之奇、玉山学派汪应辰、刘胡学派胡宪处求学,成为三位先生之门人。后居明招山讲学,晚年办丽泽书院,“四方之、士争趋之”。又与朱熹、张□、潘畴、陈傅良、陈亮为友,“博诸四方师友之所讲,融洽无所偏滞”,遂形成具有自己特点的学派。从学子孙及弟子甚多,主要有:吕祖俭、吕祖泰、时邦、楼□、葛洪、乔行简、辅广、朱塾、刘□、吴必大、陈孔硕、沈有开、舒□、倪千里、衰燮、宋濂、王□等。此派特点是较多地带有调和理学内部朱、陆之间矛盾的折衷色彩,曾邀朱熹、陆九渊聚会鹅湖,讨论学术,意欲调和他们关于哲学思想的争执。但实际上此派偏重于陆氏“心学”。认为“吾购中自有圣人境界,能反而求之,则当有应之者,克复归仁是也。”强调“天道有复,乃天行自然之道,人之善心发处,亦人心固有之理。天道复便运行无间,而人心多泯没,益以私意障蔽,然虽有障蔽,而秉彝不可泯没,便是天行无间之理。”此派学说以儒学为宗,又掺杂佛学、道学等各家思想,比较博杂。他们认为“释氏之湛然不动。道家之精神专一,亦近于有孚,只为非在道以明”。又“合陈君举(陈傅良)、陈同甫(陈亮)二人之学问而一之”,特别重视“明理躬行”,经世致用,反对空谈阴阳性命之说,渭“多识前言往行,考迹以观其用,察言以求其心,而后德可畜。不善畜,益有玩物丧志者”。又说“切要工夫,莫如就实,深体力行,乃知此二字甚难而有味”。(《宋元学案》卷五十一《东莱学案》)此派又特别注重对上下古今的历史和文献的研究。主要著作有吕祖谦《春秋左氏传说》、《春秋左氏传续说》、《东莱左氏博议》、《吕氏家塾读书记》、《历代制度详说》、《皇朝文鉴》,吕祖俭《大愚集》等。此派创始人吕祖谦与朱熹、张□齐名,时称“东南三贤”,“鼎立为世师”。清人全祖望评论说:“宋乾淳以后,学派分而为三;朱学也,吕学也,陆学也,三家同时,皆不甚合。朱学以格物致知,陆学以明心,昌学则兼取其长,而复以中原文献之统润色之,门庭径路虽别,要其归宿于圣人则一也。”(《宋元学案》卷五十一《东莱学案》)此派学说盛行于浙东,为南宋“浙东学派”之先导。在发展过程中,其弟子叶□、楼□、葛洪、乔行简另创“丽泽诸儒学派”,辅广创“潜庵学派”,舒□创“广平定川学派”,袁燮创“□斋学派”等。
定川学派
〖定川学派〗以南宋沈焕为代表的学派。因沈焕号“定川”,世称“定川先生”,故名。参见“广平定川学派”条。
钓台学派
〖钓台学派〗创始人任启运(1670一1707)。启运,字翼圣,号钓台,清荆溪(今属江苏)人。此学派因其号而名。启运交游者有顾栋高、方苞、李绂等。其从游者有任德成等。此派学综汉、宋,而以朱熹之学为归,尤深于三礼。启运尝著《肆献裸馈食礼》三卷,以为仪礼、特牲、少牢、馈食礼皆士礼,因据三礼及其他传记有关三礼者推之,不得于经,则求诸注疏以补之。凡五篇:―曰祭统;二曰吉蠲;三曰朝践;四日正祭;五曰绎祭。其名则取《周礼》,以肆献裸事先王,以馈食事先王之文。每篇之内,又名为节次,每节则先述己说,而自注其说之所出。其后并附载经传。较之黄□所续《祭礼》更为精密。又撰《富室考》十三巷,在李如圭《释富》之外别为类次:分门、观、庙、寝、塾、宁、等威、名物、门大小广狭、明堂、方明、辟雍等,考据精确。撰《礼记章句》十卷,以为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朱熹既成章句,则《曲礼》以―严四十七篇皆可厘为章句,但所传篇次序列纷错,乃仿郑玄序《仪礼》例,更其前后,并为四十二篇。有关伦纪之大而为秦、汉、元、明轻变易者,则著其众说以待后论礼者酌取。晚著《周易洗心》九卷,谓读《易》当先观图,文王、周公封画自羲图出,羲国自河、洛出。但其拴释经义,观象玩辞,实不尽从图书生解,文句异同亦多从马融、郑玄、王弼、王肃诸家之本,有不从者,则注“某本作某”,以存古义。任德成宗朱熹学说,平生奉未《白鹿洞学规》检摄言行。尝取自汉迄明能与《白鹿洞学规》相互发明的先哲格言,辑为《洞规》五卷。德成于思谦、孙兆麟亦皆治古经,并笃信朱熹学说。此学派代表著作除上述者外,还有任启运《尚书章句》、《尚书传注》、《清芬楼遗稿》、《孟子时事考》、《竹书纪年考》、《白虎通正伪》、任思谦《易要》、《诗谱》、《中星考》、《薛明语要》、《皇极经世钤解》、《笥堂文集》,任兆麟《毛诗通说》、《春秋本义》、《孝经本义》、《孟子时事略》、《夏小正注》、《小尔雅注》、《石鼓文集释》、《声音表》、《玄歌古乐谱》等。《四库全书提要》称此派创始人任启运“不傀穷经之目,虽专主汉学者不相菲薄”。“乾隆中,诏举经学,称先生研穷经术,敦朴可嘉,与侍郎蔡闻之并以为多士之式,及开四库馆,沼书中于本朝士林宿望沈潜经史者,特举先生名,与颐栋高、陈祖范辈并查明著作录,备石渠之选”(徐世昌《清儒学案》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