〖朴斋学派〗创始人胡匡衷(生卒年不详)。匡衷,字寅臣,号朴斋,清绩溪(今属安徽)人。此学派因其号而名。匡衷承其先志力学,著书以老。其家学有其从弟匡宪、侄秉虔、孙培□、匡宪孙培系、培□族弟绍□、绍勋以及胡澍等承传。其中胡秉虔、胡培□较为著名。培□弟子有杨大□、汪士铎等。其交游者有胡承珙、朱□、张聪咸、马宗琏、程恩泽、包世荣、汪喜孙、洪颐煊、洪震煊、金鹗、郝懿行、夏□、陈奂、陈用光、钱仪吉、魏源、张成孙、方体等。此学派致力于经学,以经证经为其治经的主要方法。在诸经中,此派尤长于礼。胡匡衷于经义多所发明,不苟与先儒同异。所著《周易传义疑参》十二卷,析程朱之异同,补程朱之罅漏,多采宋元各家,羽翼程朱之说,以相订正,而亦时出己见。又著有《三礼札记》、《周礼井田图考》、《井田出赋考》、《仪礼释官》等书。其论井田,多申郑义。而授田一事,以为遂人所言,是乡遂制,大司徒,是都鄙制,郑注自相违戾。故作《畿内授田考实》一篇,列于卷首,积算精密。其释官,则以《周礼》、《礼记》、《左传》、《国语》与《仪礼》相参证,著有《仪礼释官》六卷、《侯国官制补考》二卷、《侯国职官表》一卷附《大夫家臣考》一篇、《春秋列国职官谱》、《礼记官职考》,可藉以考当时侯国设官的情况,如:《左传》官职每出东迁后所僭设;《礼记》且有秦汉职名,未可尽据。胡匡宪曾读书于紫阳书院数年,通诸经。对于《易》,尝欲重刊《本义》以复汉志十二篇之旧;对于《诗》,谓《毛传》最古,郑氏已不尽悉其义,今本《毛传》多被王肃窜乱,其异同之变,尚可考见。又每叹唐宋以来,不明古人字借声转之理,解经辄多隔阂。著有《毛诗集释》二十卷、《绳轩读经记》十二卷、《石经详考》四卷、《读史随笔》六卷、《绳轩集》三卷。胡秉虔,乃匡宪长子,精于训诂声音之学,于说文用力尤深,著《说文管见》三卷,其论省文、假借,实发前人所未发。著《古韵论》三卷,会合请家之论而持其平。著《卦本图考》一卷,论画卦之原。著《周易小识》八卷、《尚书小识》六卷、《论语小识》八卷,皆取诸经文字句读异同,详引而辨正之。著《尚书序录》一卷、《毛诗序录》四卷,列序说于前,采注疏附后,而以己意论断之。著《汉西京博士考》二卷,详考诸经博士源流,可见西汉传经之师法。胡培□曾历主钟山、惜阴、云间、径川诸书院,受其学者甚众。居乡时,又创立东山书院。他通经博闻,尝病《仪礼》贾疏多绛,乃有重疏之志。初意专解丧服,故从丧祭起手,先成《丧服经传》、《士丧礼》、《既夕礼》、《士虞礼》四篇,次及《特牲馈食礼》、《少牢馈食礼》、《有司彻》诸篇。草稿粗具,患风痹,乃左手作书,且命族子肇听助之校写。研精覃思,积四十余年,撰成《仪礼正义》四十卷。尝自述其体例有四:“曰补注于经之无注者,一一疏之,疏经即以补注也;曰申注郑君之注,通贯全经,文辞简奥,必疏通而证明之,其义乃显;曰附注是非得失,以经为断,勿拘疏不破注之例,凡近儒之说,虽与注异而可并存,则附录之,以待后人之参考;曰订注郑君注义有未尽确,则或采他说,或下己意以辩正之,必求其是而后已。”其书唯《士昏礼》、《乡饮酒礼》、《乡射礼》、《燕礼》、《大射仪》五篇未竟,其弟子杨大□续成之。此学派代表著作除上述者外,还有胡匡衷《庄子集评》、《朴斋存稿》,胡秉虔《甘州明季成仁录》、《景忠录》、《经义闻斯录》、《槐南丽泽编》、《月令小识》、《四书释名》、《小学厄言》、《对床客话》、《惜分斋丛录》、《消夏录》,胡培□《燕寝考》、《□袷问答》、《研六室文钞》,胡培系《仪礼宫室提纲》、《燕寝考补图》、《大戴礼记笺证》、《皇朝经世文续钞》、《教士选言》,胡绍勋《四书拾义》,胡绍焕《文选笺证》、《蠡说丛钞》,杨大靖《说文重文考》等。徐世昌《清儒学案》评此学派曰:“朴斋实事求是,以经证经,遂开家学。传及竹,益以逮密,《仪礼正义》尤为集成之书。一门数世,自相师友,斐然有述作者无虑十人。海内论家学之盛,于□县万氏、元和惠氏、嘉定钱氏而外,绩溪胡氏实为后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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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雕氏儒学派
〖漆雕氏儒学派〗《韩非子・显学篇》指为儒家八支派之一。创始人漆雕开,姓漆雕,名开(或作“启”),字子开’,春秋末期鲁国(今山东南部)人,孔子的弟子。研习《尚书》,学而优不仕。主张人性有善有恶。该学派著作有《漆雕子》十三篇。
欧阳氏尚书学派
〖欧阳氏尚书学派〗创始人欧阳生,字和伯,西汉千乘(今山东高青县高苑镇北)人。拜伏生为师学习《尚书》,传授《尚书》给□宽,宽又传授给孔安国和欧阳生之子。欧阳氏世代相传,至欧阳生曾孙欧阳高,为博士;欧阳高之孙欧阳地余也为博士;欧阳地余之子欧阳政是新莽时期的讲学大夫。于是形成欧阳氏尚书学派。欧阳氏尚书学弧对经文有自己的见解。欧阳氏认为,肝对应木;心,对应火;脾,对应士;肺,对应金;肾,对应水。欧阳氏又认为,九族就是异姓有“服”者。其中父族有四:五服以内为一族,父亲的姐妹嫁与的人及其儿子为一族,自己的姐妹嫁与的人及其儿子为一族,自己的女儿的女儿嫁与的人及其儿子为一族;母族有三:母亲的父姓为一族,母亲的母姓为一族,母亲的姐妹嫁与的人为一族;妻族有二:妻的父姓为―族,妻的母姓为一殊。“六宗”,欧阳氏释为,向上达不到天,向下达不到地,向旁侧达不到四季,处于中央幌悠悠,没有神祗的帮助,但有阴阳的变化,有利于人类,所以郊祭它。又认为天子设官职有三公:一曰司空,二曰司马,三曰司徒,还有九卿、二十七大夫、八―十―元士。总计一百二十。这些官职,在天上有相应的星辰,在地上有相应的山川。欧阳氏尚书学派影响深远。欧阳高的弟子林尊,是博士,参与石渠阁辩论。林尊的弟子有平当、陈翁生,于是有平、陈尚书学派。平当的弟子有朱普、鲍宣,朱普是博士。陈翁生的弟子有殷崇、龚胜,殷崇是博士。鲍永,其父鲍宣,其子鲍昱,鲍氏三代传欧阳氏尚书学。自欧阳生七传到欧阳歙,欧阳歙是博士,其弟子曹曾门徒三千人。牟长研习欧阳氏尚书学,是建武时博士,著《尚书章句》,俗号为《牟君章句》,门徒多时有一千多人,前后累积达到一万人。牟长之子牟纾隐居教授欧阳氏尚书学,门生有一干人。宋登研习欧阳氏尚书学,教授学生几千人。桓荣是朱普的学生,博士官,其子桓郁传授父业,门徒常数百人。过去,要不桓荣学习“朱普学”章句有四十万言,因浮词繁长。在恒荣教授显宗时减至二十三万言,桓郁教学时,又删减定稿为十二万言,于是出现了《桓氏大小章句》。桓郁于桓焉,曾孙桓典,世代家传欧阳氏尚书学。丁鸿向桓荣学习欧阳氏尚书学,参与白虎观五经同异辩论,因为才高,辩论最明晰,博得君臣叹服,门下日益兴盛,远方来学者数千。张禹、张□都是桓荣的弟子。杨震、朱宠为桓郁的弟子。张奂是朱宠的弟子。欧阳氏尚书学派流传久远,直传至三国时期,大约亡于南北朝之际。
屏山学派
〖屏山学派〗金李纯甫所创学派。纯甫,字之纯,弘州襄阴(今河北阳原)人,自号“屏山居士”,因称所创学派为“屏山学派”。纯甫初业辞赋,后读《左氏春秋》大爱之,遂更为经义学。自称“学赋以嗣家门,学大义以业科举。又学诗以道意,学议论以见志,学古文以得虚名。颇喜史学,求经济之术。深爱经学,穷理性之说。偶于玄学似有所得,遂于佛学亦有所入”。综采众家,别有所得。又与当时大学者赵秉文为友,往复切磋。逐步形成自己儒、佛、道三教合一的思想体系。接受前来求教之学者,形成自己的学派。此派弟子不多,著名者有:雷渊、宋九嘉、张□、李经、王权、张□英、雷膺等。此派重大特点是博采儒、佛、道各家学说,而以“援儒人释,推释附儒”为主,“推老庄、浮屠之言,以为能合于吾孔孟”。奉老子、孔子、孟子、庄子、如来佛为五圣人。对宋儒自司马光而下,讫于程朱,皆有评论,“大肆掊击”。李纯甫晚年喜佛,谓“学至于佛,则无所学。伊川(程颐)诸儒虽号深明性理,发扬六经圣人之学,然皆窃吾佛书者也”。其弟子多不同意其侯佛,“时与之争”。此派为学提出,学者内有“识凿之而贼、气凭之而亢、才荡之丽浮”三疵,外有“学封之而塞、辩哗之而疑、文甘之而狂、名锄之而死”四孽。(《宋元学案》卷一百《屏山鸣道集说略》)主要著作有:李纯甫《楞严经解》、《金刚经解》、《中庸集解》、《鸣道集解》等。此派学说当时即受到众儒诘难,“环而攻之”。清人全祖望在评论此派时亦指出“李屏山之雄文而溺于异端,敢为无忌惮之言,尽取源水(司马光)以来大儒之书,忽其狂舌,可为齿冷”(《宋元学案》卷一百《屏山鸣道集说略》)。其弟子亦不喜其老庄、浮屠之言,因此,后世传其说者甚少。
南中王门学派
〖南中王门学派〗广布于“南方”的王守仁门人的一派。代表人物有戚贤、朱得之、薛应□、薛甲,主要学者还有查铎、唐顺之、徐阶等。戚贤,字秀夫,号南玄,江北全椒(今安徽全椒县)人,嘉靖年间进士,官至刑科给率中,拜王守仁为师。坚持良知说,拒斥佛老。朱得之,字本思,号近斋,直隶靖江(今江苏靖江县)人,从师王守仁,任江西新城丞,薛应□,号方山,常州武进(今江苏常州市武进县)人,拜江右王门学派欧阳德为师,嘉靖年间进士,知慈溪县,转南方考功,又升为浙江提学副使。为借王器以正学术,遂填王能为察典,一时间许多学者以为逢迎时相夏贵溪之意,不许其称为王门弟子。然而其弟子顾宪成创东林学派,所以黄宗羲认为东林异源于此。薛甲,字应登,号畏斋,江阴(今江苏江阴县)人,嘉靖年间进士,授官兵科给事中。官至四川、赣州金事副使。驾信象山、阳明之学。查铎,字子警,呈毅斋,宁国径县(今安徽涅县)人,嘉靖年间进士,授德安府推官,后为刑科给事中,官至广西副使。拜王畿、钱德洪为师,墨守“致良知”说。该学派认为“心”即“良知”是世界的本体。说:“万物皆具于心”(《薛方山纪述》)。又说:“天地万象,吾心之糟柏也”,“心外无理,心外无物。所谓心者,非今一团血肉之具也,乃指其至灵至明能作能知,此所谓良知也”(朱得之《语录》)。说:“良知与知识不同。良知是天命之性,至善者也。知识是良知之用,有善有恶者也。”还认为:天命之性,能生万物。天命之性却又不与万物匹比,所以叫做“独”,这就是“心之灵”。”此心之灵,天理人欲,毫忽莫掩,又谓之独知”。又认为循“天理”,去“习气所蔽”即“致良知”。说:“慎独即是良知”。时时不忘遵循“天理”,使“念虑觉识”和“视、听、言、动”,“不为习气所蔽,即是致良知”。该学派认为“感物为格”。说:“格物之为感物,彰彰明矣”。“夫不能感物者,必其知有未致”。该学派主要著作有米得之《语录》;薛应脐《薛方山纪述》;恭甲《文集》、《心学渊源》。
凝斋学派
〖凝斋学派〗创始人杨名时(1661一1737)。名时,字宾实,号凝斋,清江阴(今属江苏)人。此学派因其号而名。名时出李光地门下,并对李服膺终身。他有从弟名宁承其家学。名时弟子有夏宗澜、王文震、靖道谟等。其交游者有方苞、黄叔琳、冉觐祖、朱轼、徐用锡、秦蕙田、蔡德晋、庄亨阳、官献瑶、徐恪等。此派之学,以程、朱为宗,以诚为本,注重躬行实践。名时督顺天学政时,教诸生以立志居敬、致知力行,不专文词。他在任礼部尚书兼国于监祭酒时,亦以诚教诸生。“谓学以希天,天德诚而无妄,一仁之流行也。故必纯于仁,斯谓之诚。其功则在敬以直内、义以方外。敬以涵义,义以敬行。其要必自□然为己,遁世不见知而无闷,此天德之藏于密而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也。有圣学斯有王道,乾元始,万物利,天下相忘于不言,故论圣德以无名为至论,从政以不贪为美。与诸生讲论经义至多,大指不出乎此”(徐世昌《清儒学案》)。他还结合《周易》,对诚敬之旨加以发挥,谓:“《乾》二爻言阔邪存诚,在三爻则言忠信以进德。是心之诚也。《乾》二爻言言信行谨,在三爻则言修辞立诚以居业。是事之诚也。《乾》画一,实则诚,心与事皆诚,内外一于诚也。―君子之自强不息于诚以体《乾》,尽此矣”。“《坤》画一,虚则生敬,敬以涵义,义以敬行,敬义夹持而德不孤,则全乎天德之诚,而与《乾》同其大矣。人本天而亲地,故体《坤》斯有以合天。乾坤本浑然合体,君子之下学而上达,岂有天人之间哉?学者希圣以希天,其阶于是乎?”(《经书言学指要》)他认为“‘敬义立而德不孤’一句尽传心之要”,“凡《四书》所言,总不出敬义二者”,“干圣百王有一致而同归者,濂溪周子申其指曰诚无为,几善恶,君子乾乾,不息于诚。然必惩忿窒欲、迁善改过而后至。盖敬所以存诚,而惩忿窒欲,迁善改过则谨几而从事于义之功也。先儒因是有存养、省察、克治之说,存养属敬,省克属义,初无二指也”(同上)。对于格物、穷理的传统命题,该派认为,格物,乃格身心之物,谓“今人错认格物二字,以博物为格物,不知格物是明善择善工夫,非博物之谓也”。而穷理之理即指性,故穷理即尽性之始,“若泛然格去,欲为观象极数之学,非知穷理之要者”。认为“性合内外”,“内外相为体用而不可相无”,但又提出“不可因此遂谓穷理之功既当求之性情,又当求之事物,认作内外并重,两路用功,终致分驰散漫而无归宿”。该派既批评汉唐儒者“多以访诂名物为学,滞于外而忘其内”,又批评佛氏“以明心见性为事,又专于内而遗其外”。认为于夏“博学而写志,切问而近思,仁在其中矣”的说法“言致知之事最善”。此学派代表著作主要有扬名时《易经札记》、《四书札记》、《诗经札记》、《经书言学指要》、《太学讲义》、《学庸讲义》、《程功录》,扬名宁《碎录》,夏宗澜《易义记讲》、《诗义随记》,靖道谟《过庭编》、《云南贵州两省通志》、《黄州府志》等。唐鉴评此派创始人扬名时曰:“先生从李文贞问学,而□然为己,则其自得者也,不尽出于师授。平时省察缜密,推勘精严,札记、讲义谱篇,往往能补师之所未及。读其书,想见践履之笃实、操持之坚苦,以视夫讲学家之笼统陵驾居之不疑者,相去远矣。”(《清学案小识》)
南轩学派
〖南轩学派〗南宋张□所创学派。□为张浚之子,汉州绵竹(今属四川),人,徒居衡阳,号“南轩”,世称“南轩先生”,因称所创学派为“南轩学派”。□自幼从父受家学,少长遵父命师事五峰学派胡宏,从学二程理学,受到胡宏赞赏。□益自奋励,以古圣贤自期,著《希颜录》以明志。其学虽“得之五峰(胡宏),论其所造大要,比五峰更纯粹”,有“似明道(程颢)”(黄宗羲《宋元学案》卷五十《南轩学案》),即继承了二程学说。后来,张□应聘主持湖南岳麓书院教事,从学者众。又与朱熹、吕祖谦、赵汝愚、潘畴、吴松年、张杰、陈傅良、胡大中、张寓、吕□等为友,相互讲究。去短集长,终于形成了自己的学派。著名弟子有:胡大时、彭龟年、游九言、游九功、宇文绍节、陈□、范仲□、范于长、宋德之、曾集、舒□、曾梦泉、詹仪之、虞刚简、魏了翁、李大有等。此派政治上主张修德立政、用贤养民、选将练兵以抗金复仇。学术思想以二程理学为正宗,而又有所发挥。重在明人伦,尤于义利之辨,剖析精明,以“天理”为“义”,“人欲”为“利”,强调“学莫先于义利之辨”,认为“义也者,本心之所当为而不能自己,非有所为而为之者也。一有所为而为之,则皆人欲之私,而非天理之所存矣。”以“存天理,去人欲”为治学宗旨。以”理”为万物本体,“仁”为“圣学之枢”。认为“凡非天理,皆己私也。己私克,则天理存,仁其在是矣”。只有克服私利,保存天理,才能做到“仁”。此派也主性善说,认为人之所以有不仁、不善,主要是因为“气票之性”所致。又认为“气票之性可以化而复其初”,通过内心涵养功夫,重新达到善。此派特别强调”心”,的主宰作用,认为心“贯万事统万理”,以至主拿万物。主张“持养省察”、“居敬主一”,以消磨“本心”中的“私意”。认为“居敬必以动容貌整思虑为先”。“居敬有力,则其所穷者益精;穷理梗明,则其所居者亦有地”。较之朱熹,更强调“心”的作用,可以视为是“理”朝“心学”转向的发端。此派教学思想主张追求真理。不为“名人”所惑,谓“观书当虚心平气。以徐观义理之所在,如其可取,虽庸人之言,有所不废;如其可疑,虽或传以圣贤之言,亦须更加审择。”(《宋元学案》卷五十《南轩学案》)主要著作有张□《论语解》、《孟子说》等,收入《南轩全集》。此派创始人张□在南宋与朱熹、吕祖谦齐名,时称“东南三贤”。黄宗羲曾说:“朱子生平相与切磋得力者,东莱(吕祖谦)、象山(陆九渊)、南轩(张□)数人而已,东莱则言其杂,象山则言其掸,惟于南轩,为所佩服。一则曰:敬夫(张□)见识卓然不可及,以游之久,反复开益为多。一则曰:敬夫学问愈高,所见卓然,议论出人表”。(《宋元学案》卷五十《南轩学案》)此派为南宋重要学派之一,其学说始行于湖南,奠定宋代理学“湖湘学派”之规模。再盛于四川,轰动一时。张□死后,弟子或宗朱熹,或师陆九渊,或归附永熹学派创始人之一陈傅良。宋末元初方敏中仍羡慕此派学说,“私淑南轩之学”,“厉志以传坠绪,书其室曰明轩。”(同上)之后,‘此派学说不见传人。
南学
〖南学〗系指南北朝时南朝以皇侃等人为代表的经学派。皇侃,南朝梁朝吴郡(今江苏苏州)人。曾任国子助教、员外散骑侍郎,研习《三礼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等。南朝经师,《周易》用王弼注,《尚书》用伪孔安国传,《春秋左氏传》用杜预注,《诗》用《毛诗》郑笺,《三礼》用郑玄注、讲经不拘家法,不仅郑学、王学并用,并且兼用老、庄玄学。讲经重在义理,贵有心得;在文体方面,解经出现义疏体。就《礼记・中庸》发挥天命心性说,成为宋代理学的渊源;义疏体,被唐代孔颖达著《五经正义》广泛使用。南学著作有《论语义疏》、《礼记讲疏》、《礼记义疏》、《孝经义疏》,俱为皇侃所撰。现存仅《论语义疏》,其余俱快,清人马国翰《玉函山房辑佚书》有辑本。
南雷学派
〖南雷学派〗创始人黄宗羲(1610―1695)。宗羲,字太冲,号南雷,学者称梨洲先生。清余姚(今属浙江)人。此学派因其号而名。黄宗羲的学问和思想有其家学渊源,其祖父“以《易》为大师”,父亲黄尊素为著名的东林党人,也是一位学者。崇祯初年,宗羲从刘宗周学习,为周门下著名弟子。他与孙奇峰、李□并称为清初三大儒;与其弟宗炎、宗会皆为著名学者,时有“三黄”之称。宗羲门人弟子众多,除其弟外,其他较著者有其子黄百家、万斯选、万斯大、万斯同、陈赤衷、李邺嗣、邵廷采、陈锡嘏、郑梁等。宗羲交游者也颇多,如陈确、屠安世、郑宏、叶敦艮、刘沟、陆符、万泰、陈之问、李颐、李因骂、汤斌、毛奇龄、阎若蹿、胡渭等。黄氏之学“最为博大”,所涉内容十分广泛,包括哲学、史学、文学、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天文、地理、历法、数学等备方面,其中在哲学、史学、政治思想方面的成就尤为突出。此学派以诚意慎独为主,又病南宋以后,讲学家空谈性命,不究训访,说经则宗汉儒,立身则宗宋学,以捍卫王守仁之学自任。但对于王学末派则痛斥至严。黄宗羲服膺慎刘宗周慎独之说,提出“光师之学在慎独”。认为从来以慎独为示旨者虽多,但或识认本体而堕于恍忽,或依傍独知而力于动念,只有其先师体当喜怒哀乐一气之通,而不假品节限制,而中和之德自然流行于日用动静之间。该派在思想上保留有王学的痕迹,但又多有对王学的改造。如黄宗羲虽然提出“盈天地皆心也”的论断,但他并没有把心看作万物的本体,提出“心无本体,功夫所至,即其本体”。与此同时,黄宗羲又一再强调“气”,提出,“盈天地皆气也”,“天地间只有一气”,“大化之流行,只有一气充周无间”,“通天地,亘古今,无非一气而已”。他还批评了分理气为二的观点,反对宋儒“理在气先”之说,指出“理”不是实体,只是气中的条理和秩序。认为从总体上看,气无穷尽,理无穷尽;理无聚散,气亦无聚散。从具体事物来看,气与理又同样处于日新不已的变动状态。该派从经世的立场出发,反对理学空谈性命的学风。黄宗羲指出:“尝谓学问之事,析之者愈精而逃之者愈巧。……今之言心学者,则无事乎读书穷理;言理学者,其所读之书不过为经生之章句,其所穷之理不过字义之从速,薄文苑为词章,惜儒林于皓首,封己守残,摘索不出一卷之内,其规为措注,与纤儿细士,不见长短。天崩地解,落然无与吾事,犹且说同道异,自附于所谓道学者,岂非逃之者愈巧乎?”“儒者之学,经纬天地,而后世乃以语录为究竟,仅附答问一二条于伊洛门下,便厕儒者之列,假其名以欺世。治财赋者则目为聚敛;开阃扦边者,则目为粗材;读书作文者,则目为玩物丧志,留心政事者,则目为俗吏。以生民立极,天地立心,万世开太平之阔论,钤束天下,一旦有大夫之忧,当报国之日,则羲然张口如坐云雾,世道以是潦倒泥腐。”表现出强烈的经世致用的思想倾向。为救理学空疏之弊,该派积极主张穷经读史。黄宗羲“恒谓明人讲学,袭语灵之糟粕,不以六经为根抵,束书而从事于游谈,更滋流弊。故学者必先穷经。然拘执经术,不适于用,欲免迂儒之诮,必兼读史。又谓读书不多,无以证理之变化;多而不求于心,则为俗学。故上下古今,穿穴群言,自天官地志九流百家之教,无不精研”。故此派学者中多次实学、经学、史学著称于世。由此开浙东史学研究的风气。从上述观点出发,该学派改造了王守仁的“致良知”说。他们把“致”字解为“行”,将王守仁的心学本体说改造为“工夫”说,认为“致良知”一语,发自王守仁晚年,未及与学者深究其旨,后来门下各以意见,说玄说妙,几同射覆,已非复王守仁立言本意。提出,王守仁的“致良知”乃“致知于事物,致字即是行字,以救空空穷理,只在知上讨个分晓是非”。反对“测度想象,求见本体,只在知识上立家当,以为良知”。尤其可贵的是,该派黄宗羲对封建专制制度进行了大胆的抨击,揭露封建君主不惜“屠毒天下之肝脑,离散天下之子女”,以博取个人的“产业”,得到天下之后,又不借“敲剥天下之骨髓,离散天下之子女”,以取得这份“产业”的“花息”,而得出“为天下之大害者,君而已矣”的结论。黄宗羲肯定了天下人之“私”,认为“自私”与“自利”是人的大然本性,“有生之初,人各有自私也,人各有白利也”。由此痛斥君主专制“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,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”,“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,不敢自利,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”,“向使九君,人各得自私、也,人备得自利也”。他还批判了“君为臣纲”的封建伦理纲常,指出臣不是君之臣,不能“私其一人一姓”,人扩认出仕,是“为天下,非为君也;为万民,非为一姓也”。他又进而以“天下之利”为衡量标准,批判了维护皇权的封建主义法律,指出历代君主“所谓法者,一家之法而非天下之法也”,故“三代以下无法”。所以,他强调应建立“天下之法”的法制。在这种法制的原则下,可以不废除君主,但“天下不能一人而治”。他主张提高宰相的权力以分君主的权势。还主张加强学校的舆论力量。认为“天子之所是未必是,天子之所非未必非”,必须“公其是非于学校”。在经济方面,他还驳斥了轻视工商业的传统思想,认为工商业和农业一样。“益皆本也”,应该受到保护。其观点带有初期的民主思想的色彩,反映了市民的一些政治要求。此学派主要代表著作有黄宗羲《宋元学案》、《明儒学案》、《明夷待访录》、《南雷文案》,黄宗炎《周易象辞》,黄宗会《缩斋文集》,万斯选《事心录》,邵廷采《姚江书院志略》,《思复堂文集》等。南雷学派为清初重要学派,其经世实学影响颇为深远。汤斌曾赞颂黄宗羲曰:“独先生著述宏富,一代理学之传,如大禹导山导水,脉络分明,率功文章经纬灿然,真儒林之巨海,吾党之斗构也。”顾炎武赞其《明夷待访录》曰:“读之再三,于是知天下之未尝无人,百王之敝可以复起,而三代之盛可以徐还也。”李慈铭也赞其《明夷待访录》曰:“先生之学卓绝古今,是录为先生王佐大略。”于诸家赞美之词皆可见南雷学派的重要地位和影响。黄宗羲弟子万斯大、万斯同后又形成二万学派。
南皮学派
〖南皮学派〗创始人张之洞(1837-1909)。之洞,字孝达,号香涛,清南皮(今属河北)人。此学派因其籍贯而名。之洞爱学受于吕贤基,史学、经世之学受于韩超,小学受于刘书年。古文之学受于朱琦。之洞弟子有谬荃荪、□光典等。其交游者有李文田、张佩纶等。清季政治,为新旧递嬗之际,放学术亦为新旧交争之时,此派为学,合汉宋中西以求体用兼备,而以中学、旧学为体,以西学、新学为用张之洞既师汉儒,又师宋儒,“实事求是,师汉儒;检柬身心,师宋儒”。在为学力‘法上主张先博后约,尝谓“先博后约之教,孔孟所同”。对于经学,他强调须知经之义理,并须与身心世务联系起来,谓:“通经贵知大义,方能致用。义理必出于训访,于是因训诂而事考据,因考据而务校勘,久之渐忘本意,穷末遗本,贾椟还珠,与身心世务全无关涉。此汉学之流弊也。”(《与宝廷书札》)对于诸经,他尝自言“生平于《易》、《礼》、《春秋》致力最深,欲乞身妇里,著经说数种,而事与愿违,颇以为憾”。他对金石文字亦有一定研究,“官翰林时,与吴县潘文勤公讨论金石文字,书札积数卷”。其于文章,“恶六朝文字,谓南北朝乃兵戈分裂、道丧文敝之世,效之何为?凡文章无根抵,词华而号称六朝骄体,以纤仄拗涩字句强凑成篇者,必绷之。书法不请笔势,结字而隶楷杂揉假托包派者亦然。谓此辈诡异险怪,欺世乱俗,习为愁惨之象,举世无宁宇矣”(徐世昌《清儒学案》)。在传统儒学受到西学、新学严重冲击的情况下,张之洞仍坚信“圣人之道”、“儒家之道”,认为“圣人之道囊括万理,神化无方,大贤时一几及之,儒家得绳墨而已。故汉《艺文志》儒止居九流之一,不能该道之名而尽有之,犹之释氏之学有佛传,有菩萨传,有祖师传。祖师定非佛也。余性鲁钝,不足以窥圣人之大道,学术惟与儒近。儒之为道也,平实丽细于势,恳至而后于机,用中而无独至,条理明而不省事,志远而不为身谋,博爱而不伤,守正而无权。必其并世得位,有数千百儒者与之,共修一道,其道乃明,共举一事,其功乃成”(《传鲁堂诗集序》)。在此修儒道、维护纲常名教的思想基础―止,张之洞于1898年发表的《劝学篇》中提出了“旧学为体,新学为用”的主张。他提出:“今欲强中国,存中学,则不得不讲西学。然不光以中学固其根抵,端其识趣,则强者为乱首,弱者为人奴,其祸烈于不通西学者矣。”“中国学术精致,纲常名教,以及经世大法,无不毕具,但取西人制造之长、补我不逮足矣。其礼教政俗,已不免予夷狄之陋,学术义理之微,则非彼所能梦见矣。”(《劝学篇序》)在“中体西用”思想指导―厂,张之洞进行了一系列洋务活动,如修铁路、建工厂、开矿山开钱庄以及组建新式军队等,从而成为清末洋务派的首领。他还热心于教育,积极创办书院,开设学堂,并遣送学生出洋留学。张之洞段后,幕僚许同草编其遗著,乡人王树袖厘订刊行,凡《奏议》七十二卷、《电奏》十二卷《电牍》八十卷、《劝学篇》二卷、《□轩语》二卷、《书目答问》四卷、《读经札记》二卷、《古文》二卷、《书礼》二卷、《骄文》二卷、《诗集》四卷。其著后编为《张文袭公全集》二百二十九卷。之洞弟子缨莹茹、为著名学者。他间充国史馆篡修总纂,辑儒林、文苑、循吏、孝友、隐逸五传,以续阮元之所未竟。后丁继母忧归,主讲南蓄书院,又历主山东源湖北经心、江宁钟山,常州龙诸城诸书院讲席。及钟山书院改为高等学堂,荃荪任监督。后又专办江南图书馆事。宣统元年,充京师图书馆监督。辛亥革命时,避居上海。清史馆开,两度应聘至京商榷凡例,以五传胡搞为己任。而以循吏一博属之他人;又任撰康熙朝列传,脱稿十之六七。莹茹为学,倍守乾嘉诸老学派,治经以汉学为归。张之洞重修《顺天府志》,曾招之相助,后继为总篡。重修《湖北通志》,续修《江阴县志》,亦莹茹所总持。篷称性嗜金石,所聚蹋本万数。“又勤于目录、版刻、秘策、孤本,博识精校,施施穷年”。所著有《江苏金石志》二十四卷,《待访目》二卷,《艺风堂金石目》十八卷,《读书记》四卷,《藏书记》八卷,《续藏书记》八卷,《文集》八卷、《续集》八卷,《辛壬稿》三卷,《癸甲稿》三卷,《乙丁稿》五卷,《孔北海年谱》、《韩致尧年谱》、《魏文靖年谱》、《李忠毅年谱》备一卷。所辑有《续碑传集》八十六卷、《辽文存》六卷、《常州词录》三十一卷。未刊稿有《五代史方镇表》十卷、《碑传集补遣》十四卷、《金石分地录》二十四卷、《再续藏书记》。所编刻者有《云自在宪丛书》、《对雨楼丛书》、《藕香零抬》等。□光典论学,“务明群经大义,而以六书九数为枢纽。尤究心于江永、戴震、金榜、程瑶田四家之言,谓其学足以致用,且可融洽新旧。他曾建议创立江南高等学堂。尝篡释三礼之书,垂成,稿毁于火。有《金栗斋遗集》八卷刊行。此学派具有明显的时代特点,影响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