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前551—前479)春秋末期思想家、教育家。儒家学派创始人。名丘,宇仲尼。鲁国陬邑(今山东曲阜东南)人。先世为宋国贵族,后没落。少时“贫且贱”。十五岁立志求学,“学无常师”,据传曾问礼于老聃,学乐于苌弘,通过私人传授,博习诗书礼乐。早年在鲁国执政大夫季氏门下任管牛羊、仓库的小吏。约三十岁,于曲阜城北设学舍,开始私人讲学。颜路、曾点、子路等是最早的弟子。五十岁任鲁国中都宰,继升司寇。不久去职,率弟子历游宋、卫、陈、蔡等国,凡十四年。志欲改良时政,复兴周礼,自谓“如有用我者,吾其为东周乎”(《论语·阳货》)。然终不见用。六十八岁重返鲁国。政治上仍不得志,乃专力从事讲学和著述,整理《诗》、《书》等古代文献,直到逝世。一生“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”,弟子达三千人,身通六艺者七十余人,为我国第一个创办大规模私学的教育家。其学说以“仁”为核心和最高道德标准。“仁”字在《论语》中出现一百零九次之多,其基本涵义不外“克己”而“爱人”。“克己”即以礼约身,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”(《颜渊》)。要求遵守周礼规定的等级,克制非分的欲望。“爱人”即设身处地为人着想,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(《卫灵公》);“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”(《雍也》)。但强调以孝弟为本,爱有差等。在政治上主张“为政以德”(《为政》)。谓“政者正也”(《颜渊》);“其身正,不令而行,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”(《子路》)。提倡“举贤才”,“学而优则仕”,以“修己以安百姓”为政治理想。认为“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;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”(《为政》)。在教育上最早探讨人性和教育作用问题,作出“性相近也,习相远也”的论断,肯定人的天赋素质相近,个性差异乃后天习染所致,只要获得良好的教育条件,都有可能养成“仁”的品质。以此主张“有教无类”,除奴隶以外,不分贫富、贵贱、贤愚、种族和地区,凡致“束脩”之礼者,都可以收为弟子。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载孔子弟子七十七人,来自鲁、齐、卫、晋、宋、陈、秦、楚等国,大都出身贫贱,足见孔子的教育对象已推广到平民,学校由此冲破宫廷的藩篱,促进文化下移,为诸子蜂起、百家争鸣开辟了道路。教学内容继承西周六艺,以“志于道,据于德,依于仁,游于艺”(《述而》)为纲领,以“诗”、“书”、“礼”、“乐”的基本科目。“诗”是西周以来的古诗,传有三千篇,经删订为三百零五篇,概称“诗三百”。认为诗教的作用有四:“可以兴,可以观,可以群,可以怨”(即激发道德情感,观察风俗盛衰,增进相互情谊,批评政治得失)。“书”是历史。汇编春秋以前历代政治历史文献,主要传授夏商以来特别是西周前期的统治经验。“文武之政,布在方策。其人存,则其政举;其人亡,则其政息”(《礼记·中庸》引孔子语)。书教的旨意即在复兴“文武之政”。“礼”即周礼。包括奴隶制的宗法等级制度、道德规范和仪节,要求在政治和道德的实践中做到“礼”与“仁”的统一。“乐”即音乐,指乐曲、乐舞。乐教与礼教相结合,以“礼”约束外部行为,以“乐”调和内在情感。从德治思想出发,认为“安上治民,莫善于礼;移风易俗,莫善于乐”(《孝经·广要道》)。孔子曾否修订《乐经》,历来有争议。或谓本有《乐经》,秦以后亡佚;或谓“乐”本无经,“乐”的歌词在“诗”,其运用在“礼”,其声调则在伶工之手。《礼记》中的《乐记》、《经解》,《周礼》中的《大司乐》,保留不少孔子关于“乐”的论述,为后世乐教所本。还可能讲习军事。《礼记·射义》记“孔子射于矍相之圃”,《左传·哀公十四年》记冉求称军旅之事“学之于孔子”。孔子肯定“既庶”(人口繁衍)则“富之”(增殖财富),“既富”则“教之”(施行教化),是兴邦必由之路,但在他的教学中却排斥生产劳动,认为此乃“小人”之事。教学方法,重因材施教,注意了解学生的个性特点,据以进行启发诱导,力求使教学的内容、方法和程序适合学生的接受水平和心理准备条件,引导学生把“学”与“思”结合起来,融会贯通,举一以反三,“温故而知新”。更要求身体力行,学以致用,“敏于事而讷于言”,把迁善改过作为学习进步的标志。自西汉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,“五经”被定为必读的教科书,孔子被尊为“圣人”,儒家学说由此成为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核心,从积极和消极两方面给中国教育的发展以极为深远的影响。《论语》是研究孔子的主要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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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无繇
(前546—?)春秋末鲁国人,字路,又称颜路,颜回之父。少孔子六岁。孔子始教于阙里,即收为弟子。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称其“父子尝各异时事孔子”。
曾点(前545—?)
孔子弟子。“点”亦作“蒧”。字子晳,亦称曾晳。曾参之父,春秋末鲁国人。尝侍坐孔子,孔子使言志,对曰:“莫(暮)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(沂水),风乎舞雩(祈雨祭坛),咏而归”(《论语·先进》)。深得孔子赞赏。司马耕(前544—?)孔子弟子。字子牛,亦称司马牛。出身贵族。为人多言而急躁。尝问仁于孔子,答以“仁者其言也讱(稳重)”。其兄司马桓魋等为乱于宋,他与兄决裂,逃往齐国,又去而奔吴,心怀忧惧,因问孔子何谓君子,孔子答以“君子不忧不惧”;又说“内省不疚,夫何忧何惧”(《论语·颜渊》)。
冉耕(前544—?)
孔子弟子。字伯牛,亦称冉牛,春秋末鲁国人。与颜渊等并列孔门“德行”科。孟子称“子夏、子游、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,冉牛、闵子、颜渊则具体而微”(《孟子·公孙丑上》)。孔子任鲁司寇,命为中都宰。患恶疾,将死,孔子亲临慰问,叹曰:“斯人也而有斯疾也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。
仲由(前542—前480)
孔子弟子。字子路,亦称季路,春秋末鲁国人。家贫,事亲孝,“食藜藿之羹,而为亲负米百里之外”。好勇力,初见孔子,陵暴“无礼,得孔子诱导,成为最早的弟子之一。曾为鲁国执政大夫季氏家的总管,参与“堕(毁)三都”的斗争。有政治才能,孔子称“由也可使治赋”;“片言可以折狱”。与冉求同列孔门“政事”科。性果敢、直爽,对老师亦能直陈己见。曾反对孔子“正名”的主张;对孔子会见卫灵公的宠姬南子表示不悦。孔子对他训诫亦严,至以“野哉”、“佞者”相斥责。但他闻过则喜,有闻必行。身通“六艺”,深得孔子喜爱。孔子尝言:“自吾得由,恶言不闻于耳”(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)。“门人不敬子路,子曰:‘由也升堂矣,未入于室也”(《论语·先进》)。后为卫大夫孔悝家臣,因贵族内讧,被杀死,孔子为之痛哭。
闵损(前536—前487)
孔子弟子。字子骞,春秋末鲁国人。与颜渊等同列孔门“德行”科。尤以孝行受到孔子的表扬。传说他被后母虐待,以芦花为衣。父怒欲去其妻。他劝阻说:“母在一子寒,母去三子单。”少言语,然“言必有中”。反对鲁国季氏实行“田赋”,主张“仍旧贯”。季氏欲使作费宰(季氏采邑费地的长官),不肯受命。孔子赞许他“不食污君之禄”。
宰予(前522—?)
孔子弟子。字子我,亦称宰我,春秋末鲁国人。善为说辞,与子贡同列孔门“言语”科。孔子对他督责甚严。他反对“三年之丧”(父母死,守孝三年),认为“三年不为礼,礼必坏,三年不为乐,乐必崩”;主张改为一年。孔子斥为“不仁”。尝白天睡觉,孔子斥为“朽木不可雕也,粪土之墙不可污(粉刷)也”。并说“以言取人,失之宰予”。但他敬仰孔子。孔子在陈、蔡绝粮时,曾追随不舍。赞颂“自生民以来,未有夫子也”。孟子认为他和子贡、有若一样,“智足以知圣人”,非“阿其所好”(《孟子·公孙丑上》)。据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载,后为齐国临淄大夫,死于田常之乱。后人考证,认为不确。
冉有(前522—?)
孔子弟子。名求,字子有,春秋末鲁国人。多才艺。与子路同列孔门“政事”科。性谦逊,尝对孔子说“非不说(悦)子之道,力不足也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。孔子问弟子之志,他回答,纵横数十里的小国,他去治理,三年可达到富裕;至于修明礼乐,则须等待贤人君子。孔子因材施教,拿他与子路相比较说“求也退,故进之;由也兼人(好胜),故退之”(《论语·先进》)。他认为“士必学问”,“虽有良玉,不刻镂则不成器”(《韩诗外传》)。曾为季氏宰(总管)。季氏欲行田赋(对私田征税),使征求孔子的意见。孔子以为不合“周公之典”,冉求不仅未予劝阻,反帮助推行,为孔子所斥:“求非吾徒也,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”(《孟子·离娄上》)。也擅长军事,哀公十年(前485),任鲁军左师统帅,大败齐军,自称其军事才能“学之于孔子”。
冉雍(前522—?)
孔子弟子。字仲弓,春秋末鲁国人。出身贫贱。学行精进,器识开阔;与颜渊等同列孔门“德行”科。孔子称其“可使南面”(任诸侯)。问政于孔子,孔子回答“先有司,赦小过,举贤才”。又问如何识别贤才,孔子说“举尔所知者”(《论语·子路》)。他主张治民应“居敬而行简”,孔子表示赞同。荀子以“仲尼、子弓”并列为“大儒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。或谓“子弓”即仲引《清汪中《荀卿子通论》)。郭沫若以为非是(《十批判书·儒家八派的批判》)。
颜回(前521—前490)
孔子最得意的弟子。字子渊,亦称颜渊,春秋末鲁国人。安贫乐道,居陋巷,箪食瓢饮而不改其乐。与闵子骞等同列孔门“德行”科。孔子赞其“好学,不迁怒,不貮过”。子贡称其“闻一以知十”。问仁于孔子,答以“克己复礼为仁”;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”(《论语·颜渊》)。他终日不言若愚,于孔子之言“无所不悦”。称颂孔子循循善诱,使他“欲罢不能”。相信圣贤可学而至,自谓“舜何人也,予何人也,有为者亦若是”(《孟子·滕文公上》)。当代学者或认为他有避世倾向。《庄子》书中引述有关他的资料凡十见。其中“心斋”、“坐忘”之论,明显反映受道家影响。早卒,孔子恸哭,叹曰:“天丧予!”又曰:“自吾有回,门人益亲。”从汉代开始,位居孔门弟子之首。山东曲阜有“颜庙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