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自清

朱自清(公元1893年-1948年。现代著名散文家、诗人、学者。字佩弦,原名自华,号秋实。有《朱自清文集》、《朱自清诗文选》集》和《朱自清语文教育论集》等。
△学习文字而懒于记诵是不成的,特别是诗。一个高中文科的学生,与其圆图吞枣或走马观花地读十部诗集,不如仔仔细细地背诵三百首诗。这三百首诗虽少,是你自己的;那十部诗集虽多,看过就还了别人。(《论诗学门经》)
△古文和旧诗、词等都不是自然的语言,非看不能知道它们的意义,非吟不能体会它们的口气——不象白话诗文有时只听人家读或说就能了解欣赏,用不着看。(论朗读》)
△翻译是很有用的练习……文言课文的练习,也可多用翻译,译文自然是白话。但两者都得写下来,口述口译是不够的。(《再论中学生的国文程度》)
△默写和背诵,不拘文言文或白话文,都很要紧,该常常举行。(同上)
△文言文和旧诗词等,一部分的生命便在声调里;不吟诵不能完全领略它们的味儿。至于白话诗文,也该范读,不过只可用平调,到于对话或口语体,便该用口语的调子。(同上)
△固然,我们日常读书看报,只求了解主要的意思就够了,偶然有一两个不识的字,不明白的词语,大概总放它们过去,懒得去査字典或辞书。这或可以叫做“不求甚解”的态度。但是“不求甚解”而能了解主要的意思,还得靠早年的训练,那一字一句是不放松的,咬文嚼字的工夫。若没有受过这种训练或用过这种工夫,而也取那“不求甚解”的态度,便往往不能了解读物的主要的意思;这种人自以为了解,其实往往只是望文生义罢了。(同上)
△成年人平时读书阅报大都是采取一种“不求甚解”的态度。这是一般综合的实用的态度。但在国文教学,教师备课时,必须字字查清楚,弄明白。学生呢?在学习时也必须字字求了解。这与一般不求甚解的态度刚好相反,然而不求甚解的那分能力正是经过分章析句的学习过程而得到的,必须有了咬文嚼字的教学培养后,才能真正达到那种不求甚解的境界,没有经过一番文字分析的训练,欲不求甚解,也不易得也。(《了解与欢赏》)
△中学生对于“读”的功夫是太差了,现在把“读”的意义,简单的说一说。“读”这方面,它是包含着了解的程度,及欣赏的程度。就象看一张图画,你觉得它确实太好了,但问你好到什么境地,那么得由你自己去体会,从体会的能力,就见出欣赏的深浅。(《怎样学习国文》)
△读文言最难的一步工作,是须查字典,找考证,死记忆。有一种人图省事,对这步工作疏忽,囫囵吞枣的读下去,还自号“不求甚解”,这种态度,太错误了。假若我们模仿陶渊明的“好读书,不求甚解”的态度,那是有害无益的。他的不求甚解,是因为学问已经很渊博了,隐居时才自称“不求甚解”的,这句话含着他的人生观,青年人是万万不能从表面去仿效的。如果你以为他的不求甚解,就是马虎过去的意思,那你非但没有了解“不求甚解”这句话的意义,对于你所读的书,就更无从了解。(同上)
△朗读人多称为“朗诵”,从前有“高声朗诵”的成语,现在有“朗诵诗”的通名。但“诵”本是背诵文辞的意思,和“抽绎义蕴”的“读”不一样,虽然这两个词也可以通用。“高声朗诵”正指背诵或准备背诵而言,倒是名符其实。自话诗文的朗诵,特别注重义蕴方面,而腔调也和背诵不同。这该称为“朗读”合式些。(《国文教学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