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伦日用

指道德贯串于日常生活的事事物物之中。人伦,指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关系以及约束这些关系的道德规范。战国时孟子已提出:“人之有道也,饱食、煖衣、逸居而无教,则近于禽兽。圣人有忧之,使契为司徒,教以人伦:父子有亲,君臣有义,夫妇有别,长幼有序,朋友有信。”(《孟子·滕文公上》)“日用”见诸于《易·系辞上传》:“百姓日用而不知,君子之道鲜矣。”认为“道”无所不在,百姓日用生活无不受“道”的支配,但对之不能有全面的认识与领会。张载继承这一见解,“百姓日用而不知,溺于流也”(《横渠易说·系辞上》)。朱熹则以为“君子之道”与“日用之常”可以相结合。朱熹在注释《论语·先进》中曾子言志一段话时说:“曾晢之学,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,天理流行……而其言志,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,乐其日用之常。”(《论语集注》)陆九渊主张,“圣人教人只是就人日用处开端。”(《语录》)明李贽强调物质生活与仁义道德的一致,主张“穿衣吃饭,即是人伦物理……故举衣与饭而世间种种自然在其中,非衣饭之外更有所谓种种绝与百姓不相同者也”(《焚书·答邓石阳》)。泰州学派王艮提出“百姓日用即道”(《年谱》),以“百姓日用”指民众的日常生活需要,认为圣人治国,就是要解决百姓的家常事;如“人有困于贫而冻馁其身”,就是“失其本”(《语录》)。强调德行不能离开人伦日用:“凡民之有德行才艺者,必见于人伦日用之间,而一乡之人无不信之者。”(《王道论》)清戴震从“有物必有则”的唯物主义观点出发,认为仁、义、礼等道德准则是从日常生活的具体事物中概括出来的,明确提出:“人伦日用,其物也,曰仁、曰义、曰礼,其则也。”(《孟子字义疏证》卷中)指出宋儒“合仁、义、礼而统谓之理,视之如有物”,是在具体事物之外找一个主宰,如同“求知味于饮食之外”(同上),是释老“舍人伦日用而别有所谓道”的变种。在中国古代伦理史上,尽管各家对人伦日用有各自见解,但都在日常的、世俗的生活中强调人伦的践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