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哲学史范畴。该词始见于战国时。庄子说:“夫道……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,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。”(《庄子·大宗师》)《周易·系辞上》载:“是故易有太极,是生两仪……”西汉《淮南子》说:“然以掌握之中,引类于太极之上,而水火可立致者,阴阳同气相动也。故至阴耀耀,至阳赫赫,两者交接成和而万物生焉。”(《淮南子·览冥训》)高诱注曰:“太极,天地始形之时也。”东汉班固在《汉书·律历志》中论太极:“太极元气,函三为一。极,中也。”《易纬》中多处讲到太极,是作为天地万物起源中的一个重要环节。《周易乾凿度》:“易始于太极,太极分而为二,故生知也,天地有春秋冬夏之节,故生四时;四时各有阴阳刚柔之分,故生八卦。”《乾凿度》修改“易有太极”为“始于太极”,太极便成为最高范畴,是天地(空间)、四时(时间)的派生者,然后生万物。这是一个宇宙生成论的模式。虞翻在注解《周易》时,释太极为太一:“太极太一,分为天地,故生两仪也。”(《周易集解·系辞上》)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,玄学家、儒家、佛教、道教都对太极范畴有所丰富和发展。三国魏王弼对《周易·系辞》解释说:“演天地之数,所赖者五十也。其用四十有九,则其一不用也。不用而用以之通,非数而数以之成,斯易之太极也。”(《系辞上传》)晋皇甫谧的《帝王世纪》根据《易纬·乾凿度》说:“天地未分,谓之太易。元气始萌,谓之太初。气形之初,谓之太始。形变有质,谓之太素。太素之前,幽清寂寞,不可为象,惟虚惟无,盖道之根。自道既建,由无生有。……天成于外而体阳,故圆以动,盖道之实。质形已具,谓之太极。”佛道两教亦论太极。宗密说:“即彼始自太易,五重运转,乃至太极,太极生两仪。”(《原人论》)《道藏·三始论》说:“天地者起于太易,太易者不可见也……二气其济,交成太素,至之太极,太极至二仪而生八卦。”尽管把《乾凿度》的五运变为三始,但基本的框架结构承自《乾凿度》。《道藏·上方大洞真元妙经图》说:“粤有太易之神,太始之气,太初之精,太素之形,太极之道。无古无今,无始无终也。”(《洞玄部·灵图类》)道士成玄英在注疏《庄子》时说:“太极,五气也。六极,六合也。且道在五气之上。”(《庄子·大宗师疏》)北宋理学家中,有受道教影响较深的象数学者刘牧说:“太极者,一气也,天地未分之前,元气混而为一,一气所制,是曰两仪。”(《钩隐图》卷上)邵雍也说:“太极一也,不动生二,神也”(《观物内篇》),“太极,道之极也”(同上)。认为“太极”是“一”,是宇宙的本原,是绝对的精神,“太极不动,性也;发则神,神则数,数则象,象则器,器之变复归于神”(同上)。“太极”之发(活动)便是“神”。就人来说“神统于心”,故“心为太极”;就天地来说“人之神则天地之神”,故“道为太极”(同上)。周敦颐提出“无极而太极”、“太极本无极”(《太极图》),承袭道家以无为本的思想,其“太极”乃指虚无。南宋朱熹以“理”或“太极”为哲学的最高范畴。“太极只是一个理字”(《朱子语类》卷一),“总天地万物之理,便是太极”(《朱子语类》卷九十四),“圣人谓之太极者,所以夫指天地万物之根”(同上)。朱熹“理先气后”、“以理为本”的观点,即是以“太极”即“理”为世界的本原。北宋张载则以气解释“太极”,他说:“一物而两体,其太极之谓与!阴阳天道,象之成也。”(《正蒙·大易》)又说:“一物两体气也。”(《正蒙·参两》)南宋叶適否定有离开具体事物而存在的“太极”,“夫极非有物,而所以建是极者,则有物也”(《进卷·皇极》)。批评道学家“太极生万物”的观点,说明在有形之“物”的前提下,才能有无形的太极。坚持了以物为本的思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