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哲学史的一对范畴。“变”,本意是改变。《小尔雅·广诂》:“变,易也。”“化”,本意是教化。《说文》:“化,教行也。”变,《易经》两见:“大人虎变,未占有孚。”“君子豹变,小人革面。”(《周易·革卦》)《左传·僖公三年》:“公惧,变色。”又《昭公二十六年》:“工贾不变。”指改变脸色或不变职业。《论语》中有:“齐一变,至于鲁;鲁一变,至于道。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意指变革。在变化未成为对偶范畴的时候,变作为单一概念,已与道相联系。《老子》虽有丰富的辩证的思想,但无变字,却有化字。《老子》化字三见。“我无为而民自化”(《老子·第五十七章》),化有教化之义。“道恒无名,侯王若能守之,万物将自化。”(《老子·第三十七章》)变化两字连用,较早见于《孙子兵法》: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、谓之神。”(《孙子兵法·虚实篇》)变与化是在同一意义上使用,并没有区别变、化的不同含义。因此,变化还是一个概念,而非范畴。战国时期,变化由概念转变为范畴。《管子》载:“静则不变,不变则无过。”(《管子·心术上》)地道是静的,指一事物处在相对静止稳走不变的状态,然而变是自然社会的普遍现象。《心术》既单言变,又单言化:“虚而无形谓之道,化育万物谓之德。”(同上)孟子论变化,基本上是作为单一概念来运用的。他以变为改变,“诸侯危社稷,则变置”(《孟子·尽心下》)。认为化是教化,“夫君子,所过者化,所存者神”(《孟子·尽心上》)。庄子提出物化概念:“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,胡蝶之梦为周与?周与胡蝶,则必有分矣。此之谓物化。”(《庄子·齐物论》)公孙龙作《通变论》,可见变受到当时哲学家的重视。“曰: 谓变非不变,可乎?曰: 可。曰: 右有与,可谓变乎?曰: 可。曰: 变只。曰: 右。曰: 右苟变,安可谓右?苟不变,安可谓变?”(《公孙龙子·通变论》)在《易传》中,变化是指一事物产生了新的状况或转化为新事物。“在天成象,在地成形,变化见矣。”(《系辞上》)“是故天生神物,圣人则之,天地变化,圣人效之。”(同上)“天地变化,草木蕃。”(《文言》)荀子也以变化连用,如“大道者,所以变化遂成万物也。情性者,所以理然不取舍也”(《荀子·哀公》)。《管子·七法》也曾说:“渐也、顺也、靡也……谓之化。”渐就是细微的、不显著的量变过程。如果说《系辞传》的“化而裁之,谓之变”,是以化规定变的话,那么,荀子“状变而实无别而为异者谓之化”,是以变说明化。这种相互规定,表现了变与化既相对而又统一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