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哲学史范畴。孟子最先注重心的作用。认为“心”有先验的道德本性,“恻隐之心,仁也;羞恶之心,义也;恭敬之心,礼也;是非之心,智也”,“仁,人心也”(《孟子·告子上》)。又认为“心”是思维器官,为五官之主宰的“大体”,“心之官则思。思则得之,不思则不得”,“从其大体(心)为大人,从其小体(耳目之类)为小人”(同上)。还以“心”为知觉、意识,“权,然后知轻重;度,然后知长短;物皆然,心为甚”(《孟子·梁惠王上》)。《管子·心术上》亦将心作为思维器官,“心之在体,君之位也;九窍之有职,官之分也”。荀子提出“以仁心说”(《荀子·正名》),认为心为藏“仁”的道德本性。又认为:“心居中虚,以治五官,夫是之谓天君。”(《荀子·天论》)西汉董仲舒以心为气的主宰:“凡气从心;心,气之君也。”(《春秋繁露·循天之道》)西晋傅玄又提出“心者,神明之主,万物之统也”(《傅子·正心》)。隋唐佛教以心为一切精神现象的总称,泛指一切精神现象。如“三界唯心”,“一心三观”。与“识”、“意”概念相同。在法相宗中为第八识“阿赖耶识”的别名。北宋邵雍则以心为宇宙的本体,“心为太极”(《观物外篇》),“物莫大于天地,天地生于太极,太极即是吾心,太极所生之万化万事,即吾心之万化万事也”(《渔樵问答》)。张载认为知觉属心的一部分,“合性与知觉,有心之名”(《正蒙·太和》)。南宋朱熹也说:“心者,人之知觉,主于身而应于事者也。”(《朱子语类》卷五)朱熹承受张载“心统性情”说,以为心是统一于性和情的,“性是未动,情是已动,心包得已动未动”,“心统性情也”(同上)。陆王学派提出“心即理”的命题。“天之所以与我者,即此心也。人皆有是心,心皆具是理,心即理也。”(陆九渊《与李宰书》)明王守仁认为:“致吾心之良知者,致知也;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,格物也;是合心与理而为一者也。”(《答顾东桥书》)又以心为天地万物之主,“人者天地万物之心也,心者天地万物之主也。心即天,言心则天地万物皆举矣”(《答季德明书》)。明末刘宗周受陆王心学的影响,认为“天地万物之外,非一膜之能囿。通天地万物为一心,更无中外可言。体天地万物为一本,更无本心可觅”(《刘子全书·语录》)。把心发展为通于天地万物的精神本体。明清之际黄宗羲提出“心即气”的论点,说:“盈天地之间皆气也”(《明儒学案·蕺山学案》),又说:“盈天地皆心也”(《明儒学案序》),还说:“心即气也。”(《孟子师说》卷二)认为世界的本质即气即心。顾炎武也用气禀来解释精神,说:“气之盛者为神。神者,天地之气而人之心也。”(《日知录·游魂为变》)王夫之认为心是思维器官,知觉是心的特殊功能,心有认识作用。“一人之身,居要者心也,而心之神明,散寄于五脏,待感于五官……一官失用,而心之灵已废矣。”(《尚书引义》)近代,对“心”范畴的研究更加深入,龚自珍提出“自尊其心”的命题,有近代人文主义的思想因素。谭嗣同为了“冲决网罗”,强调“心力”的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