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高山族神话传说·人生蛋》略云,昔有夫妇,年老无子,急欲得子。人告之云,可祀送子神,日日祈求,当如望也。夫妇如言为之,未及半载,老妇果妊,十月生子,乃一蛋。愤而言曰:“早知如此,不如不生,何用祈神!”其夫慰之曰:“既已生出,蛋亦佳也,当善视之。”于是置之筐中,出入顾弄之。
二三月后,蛋中忽出婴儿“咿呀”声,夫妇皆乐。至六七月,蛋便转动于筐中。周岁后,蛋遂能跃出筐外,与邻儿出外同游戏。以其但能滚动而不能行,还家时常满身泥土,其母常轻拭之使净,还纳筐中。至七八岁时,与蛋同龄之儿,俱能牧牛于草地,蛋亦恳祈父母令往牧牛。其父曰:“汝何能行?汝能追及牛乎?”蛋曰:“请将我置牛耳,我自能在牛耳中吆喝牛行。”父姑置蛋于牛耳,牛听蛋令,果往还无误。时或蛋在牛耳中唱歌,群儿但闻歌声,觅人不得,常疑为仙。
群儿长大,蛋亦随群儿俱长,群儿入山砍柴,蛋亦恳父允其入山砍柴。父曰:“汝无手,何以执刀?”蛋曰:“请以柴刀系我身,我自能为之。”遂带柴刀滚入山中,至人不见之地,乃从蛋皮中蜕出,易形为人,藏皮于隐秘处,持柴刀砍之成堆。仍衣蛋皮滚还家,告其父驱车往载柴,其父果载柴盈车返,喜现眉梢。
次日蛋又往田间劳作,于途遇秀丽少女,亦去田间劳作。蛋蜕皮出,为俊美青年,与少女问答谐和,遂同赴田间。二人银锄共挥,情歌相答,恋至深也。至晚同回,蛋佯言溲溺,令女先去,复于藏皮处衣蛋皮返。谓父母曰:“有姑娘爱我。”其父曰:“汝蛋也,而谓有人爱汝,宁不自羞!”
一日,乡人开竞技大会,有赛跑、摔交等,青年俱往参赛,蛋曰:“我亦将参加。”父母皆曰:“汝亦往,独不惧人踩扁汝乎?”蛋曰:“父母勿忧,我自有法。”遂滚至赛所,于人脚下滚动。常大呼曰:“勿踩我!”众人俯视脚下圆蛋,皆笑而避之。蛋趁人方注目比赛,急蜕蛋皮藏之,入赛跑行列,一一超过众人而至最前。人皆赞此俊美青年之高材,时秀丽少女亦在场,为其友之举欣愉非常。赛毕二人同返家。此后情感日笃。
一夜姑娘寻蛋至其家,问其父母曰:“汝子何不见,其何往耶?”父母皆曰:“吾固无子也,将毋错寻乎?”蛋于筐中曰:“我非汝子乎?何谓无子也?”蛋作此语时,父母皆惭,姑娘亦惭疑而去。次日,二人又相遇于田间,姑娘曰:“昨往寻汝,汝何不见?”蛋曰:“时我方在家,我且见汝,汝何不见我?”姑娘心已略知,乃不复言。蛋归家时,姑娘阴伺之,见蛋于藏皮处衣蛋皮滚转而归,乃以此情往告其父。父闻言惊喜,遂乘蛋与姑娘于田间劳作时,阴取其皮携归藏之。蛋失其皮,不复能变,遂为俊美青年。青年与姑娘同返家。后二人为婚,度其幸福之岁月矣。参见拉祜族“独头囝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