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贯娃 

恶魔高佐洛雷,方从酣睡中醒来,见天地之变动而大惊,世界美丽及人类幸福更令其嫉恨非常,乃气势汹汹,遥至太阳山能贯娃家门,责其何以敢造天地万物,能贯娃义正辞严,折之以理。高佐洛雷不服,反拔长刀,微闭双眼,仗刀施法,欲将大地人类尽毁。能贯娃岂容恶魔肆虐,不禁怒火陡生,猛举开山斧以劈之。高佐洛雷亦横刀迎敌。二人刀斧交加,连斗三日三夜,能贯娃终以迅雷之势,力劈高佐洛雷之身为两。高佐洛雷亦以其长刀洞穿能贯娃之胸。能贯娃拔去长刀,以手堵胸血,登云返天,高佐洛雷于毕命前,亦竟施其魔法,令天河倒悬,大雨倾盆,洪水淹没大地,世人皆绝灭。

唯有姐弟二人,适牧牛于高山,见洪水淹来,急杀四牛,以其皮为鼓,入皮鼓中,随水漂流。洪水退,姐弟出皮鼓,踏泥泞返乡。行经多日,阒无人烟。于石洞遇老妪,乃达目鬼也,诱二人入洞欲食之,姐弟警敏,乘间逃走,后又于山顶独屋遇另一老妪,乃治同鬼,即和善之山神也,知二人处境,甚为同情,乃迎入与共居,悉心抚育之。

岁月易逝,转瞬姐弟皆长大成人,治同妪又操心二人之婚事。而其时天下已无人,只有姐弟结婚。二人初不愿为此。治同妪乃令二人同时各于东西山头滚下,滚入山凹,若合一处者,便是天意如此,可以结婚。二人滚三次俱合,于是乃结为夫妻。

未久,生一子,取名娃刚。娃刚白胖可爱,唯喜哭,愈诓之哭愈甚,常令人心烦意乱,无所措手足。一日姐弟下地劳作,娃刚又哭,老妪百端抚之无效,乃忿而抱之至九岔路口,以刀劈之成八块,掷之于地,然后愧悔逃去。姐弟还家,不见其子,焦急万分,各分头往寻。姐寻之于九岔路口,见男女青年八人,戴银光闪闪耳环,状酷似小娃刚,方互拥而言爱。姐急往牵其手曰:“小娃刚,我是汝母,汝不识汝母乎?”青年皆曰:“吾不名娃刚,亦不知谁是吾母。”姐恋子情切,犹牵挽未已。

一青年从火堆择一将熄之火炭与之,曰:“请汝持此去洗之,若是吾母者,此炭将洗白。”姐果持炭往小河洗之,不意愈洗愈黑,河水为污。众青年乘其洗炭心专时,阴离九岔路口,入“定塔门”、至“定塔嘎”,定居于高峻之蒙古利亚山,度其和睦友好、幸福美满之人类生活。传此八青年所组成之四对夫妇,即景颇、崩龙、傈僳、阿佤诸民族之先祖。

姐洗炭未白,觉诸子皆渐去,急扔炭追子,误至太阳门,而门紧闭,无从得入。姐遂长坐太阳前,织筒裙以俟门开。传云天边所现彩虹,即姐所织之筒裙布也。姐候于此,长年累月,不知经历已多时,直至人老发白,太阳门仍紧闭,而姐候之如故。

时能贯娃在天上养伤已愈,感姐之诚,遂导之至人间认其诸子。诸子亦老,且儿孙满堂。虽各分居独立,而和睦相处,凡所建设,皆兴旺繁荣。能贯娃向诸子说出真情,诸子列拜于母前,祈母宽恕。众皆欲奉母颐养,各不相让;母亦俱爱诸子,莫知谁从。能贯娃乃曰:“汝等爱敬汝母,宜也;然汝母则不能与汝等同生活。今太阳尚无人司理,若以汝母为太阳神,往司理太阳,日日与汝等谋面,可乎?”诸子皆以为妥。姐遂随能贯娃返至天堂,从此鸡鸣即起,傍晚归山,日驭太阳运行于天,以光明普照大地,令其子孙长受温暖。按:“能贯娃”者,即“宁冠哇”,此篇当是其异文。参见“宁冠哇”。